在慕子深眼里，米芊芊和韩笙之间的联系，就只有小奕和小尔。
所以他话里的意思，显而易见。
米芊芊看着他不带丝毫温情的眼眸，整颗心都被寒意笼罩着。
“慕子深，你敢！”
像是被激怒的小兽，她从窗台边上猛然扑到了他身前。
慕子深伸手将她揽过来，低头凝着她，“我敢。”
风轻云淡的语气，好像刚才说狠话的不是他一样。
“慕子深，不要伤害小奕和小尔，他们都只是孩子！”米芊芊紧紧揪着他胸前的衣服，手背上青筋凸起。
慕子深没有开口，让她更加无措，急得掉泪。
“你说话！”
他凝着她焦虑不安的脸，终是扬了扬唇，修长的食指拭去她的眼泪，“你看，也只有在这个时候，你才会急得掉泪。”
米芊芊视线朦胧，他的样子变得有些模糊。
只是因为他的声音带着恍惚，让她也有些愣神。
等她再眨眼看他时，他已经松开了她，后退了一步，眉头微皱着，眼眸是黑不见底的幽深。
她想他大概是在生气。
她开口想要质问他，但是对上他的眼睛，却又一个字都说不出口。
慕子深凝了她一眼，转过身去。
他嘴角似噙着一个极浅的弧度，却森冷得让她心惊。
她连忙追上去，拽住了他背后的衣服，“慕子深，你想做什么？”
“你觉得呢。”飘忽却危险的声音从上方传来。
“不可以！”她几乎是马上低喊了出来，“不要伤害孩子，慕子深！”
隔着一道门，韩笙微微垂着眸，指间一点红光明灭不定，缕缕青烟消散在微暗的走廊里。
他呼出一口气，将烟按灭，丢进了垃圾桶里，猛地将门推开。
米芊芊一见到他，狠狠抹了抹眼睛，就走了过去，抓着他的手低声道，“韩笙，怎么办……”
韩笙感觉到她的手在颤抖，只是脸上依旧保持着让人看不懂的浅笑，“芊芊，什么怎么办？”
“不要告诉我你刚才什么都没听到。”米芊芊咬牙道，她虽然思绪凌乱，但是还不至于犯傻。
他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清醒的旁观者！
韩笙轻笑，看了一眼神情愈发冷漠的男人，“慕先生说笑罢了，他怎么会伤害小奕和小尔……”
他有些明白慕子深的感受，面前这个女人有时候就是让人恨得牙痒痒的，好像那两个孩子就是她的全世界一样，所有人到了她眼里都带着恶意。
她也不想想，慕子深怎么会舍得伤害她在乎的人？
米芊芊狠狠掐住了韩笙的手背，这个时候他是来幸灾乐祸的吗？
他明明知道她担心的是什么！
不等她开口，韩笙继续接着刚才的话，“毕竟，虎毒不食子，不是么？”
他这话一落，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，安静得诡异。
米芊芊放轻了自己的呼吸声，直愣愣看着韩笙，一时反应不过来。
“不是做不了决定么，我帮你。”
韩笙低低的声音传来，米芊芊看着他，喉咙发痒，彼时并没有说话。
慕廉来找她的事，他果然事情清楚的。
直到肩膀上一紧，自己重新落入了慕子深怀里，她却觉得心底蓦然一松，好像卸下了一个重担一样。
慕子深只觉得脑中轰然炸响，手掌不觉用力，将她紧紧扣住。
一字一句，从他菲薄的唇中溢出，“看来，你欠我的，不止一个解释。”
他捏着她的下颌，让她正视他。
相对于他的紧绷，她显得有些漫不经心。
“你要什么解释？小奕和小尔，他们的爸爸是你，我以为这件事你早就该知道了。”
这件事她好像没有刻意的隐瞒，只是……后来没有必要再跟他说罢了。
现在不管她再怎么假装不经意，也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。
急于想知道他得知这事后的表情，是开心，还是厌恶？
“米芊芊。”他一字一字念出她的名字，全身都释放着强势而压迫人的气息，“你真行。”
这可不是什么赞美的好话。
米芊芊撇过目光，心中无端燃起了一股深深的罪恶感。
男人俊美如斯的面容并没有多大的变化，只是脸部肌肉有些僵硬，不知道要怎么表达那种极其复杂的情绪。
又爱又恨，又恼又喜，也只有面前这个女人才能让他产生这么极端的感情。
“砰！”
“啪！”
米芊芊瞪着眼看着男人将旁边桌子上的东西一扫而下，洁净的房间顿时凌乱不堪。
抬眸只看到他施施然收手，弯腰将她抱起，走出了房门。
身后韩笙嘴角抽了抽，面容有些扭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