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司恒在急诊室止住了痛，被告知需要做个小手术，但需要家属签字。
霍司恒此刻半躺在床上，在听见他的主治医师说需要家属签字的时候，很不耐烦地说：“签什么字？！拿给我自己签！”
“不行啊，霍总，家属签字哪能您自己签啊。”钟德很是无奈。自从霍司恒检查出胃癌，一直是钟德在跟踪他的身体状况。时间长了，对这个年轻的总裁也算是有些了解。
年纪轻轻，因为工作的原因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，现在得了胃癌，又不想让家里人担心，所以一直瞒着。
普通人若是知道自己得了癌症，只怕吓都要吓死了。
霍司恒倒是好，除了当时知道消息的时候，有那么一会儿的恍惚，之后跟个正常人似的，依然像往常一样工作生活，也不准任何人把这件事情透露给他家里人知道。
这么大的痛苦，完全靠他自己扛着。
虽然霍司恒表面上好像完全无所谓的样子，可钟德瞧着他，心里还是有些酸涩。人，外表装得再坚强，内心的痛苦只有自己才明白。毕竟，很少有人能坦然地面对死亡吧？
“霍总，你还是通知一下家人吧，你这病，自己这么扛着也不是办法啊。而且，这做手术，必须得家属签字啊。”
霍司恒冷目扫了钟德一眼，说：“我说过，我的事情，不准告诉我家里人！”
“可是……”
“我若是不签字呢？是不是就不能做手术？”
“是啊，规定是这样，霍总，这手术，光是你自己签字不够啊。”
“那就不做了。”霍司恒说着，就要下床。
钟德吓得脸色发白，忙将他按住，“不行！绝对不行！霍总，你现在的情况已经很严重了，手术绝对不能拖！若是不做……”
钟德说着，突然停了下来。
霍司恒抬眼看向他，“若是不做，会怎么样？”
钟德犹豫了一会儿，随后看着霍司恒的眼睛，一字一句地道：“若是不做，最多还有三个月……”
“若是做了呢？能活多久？”
钟德咬了咬牙，说，“半年。”
“呵。”霍司恒听言，忽然轻笑了一声。
只是短暂的轻笑，却仿佛包含着无限的悲凉。
钟德看着他，脑海里忽然想到了一个词——天妒英才。
霍司恒重新躺回床上，道：“去把送我来的那个女人喊进来一下。”
……
沈小柔坐在走廊椅子上，手里拿着手机，又在继续投简历。
她可能是真的倒了血霉吧。出狱后的两个工作，一个因为林峥，无法再做了。一个因为上司变态，还没正式上任就被炒鱿鱼。
命该如此，偏生还要垂死挣扎。
第三封简历发送出去，正准备继续找公司的时候，突然一名医生从急诊室走出来，站在她面前，“你好，请问，你是把霍先生送来的人吗？”
说话的医生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，戴着很厚的眼镜。
沈小柔急忙从椅子上站起来，点头，“是，我是。”
钟德打量她一眼，说：“请你跟我进来一下，霍先生找你。”
说着，就转了身，往急诊室走去。
沈小柔楞怔了半晌，来不及多想，也急忙跟了上去。
一进去，就见霍司恒指着她说：“给她签字。”
“什么？”
钟德和沈小柔都楞了住。
沈小柔一脸懵逼。签字？签什么字？
钟德则是皱紧了眉头，“不行啊，霍总，必须是家属签字。”
“她就是家属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