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天泽浑身带煞地走进来，那模样让杨怡心头一慌，本能地顺着孩子的话题想要引起穆天泽的共鸣。
事实上穆天泽确实有——愤怒，懊悔，不舍。
可这些复杂的情绪，在看到杨怡此刻的模样时，通通转变为冷酷。
“穆苒好狠的心啊！她对我再不满，只针对我也就罢了？为什么拿我肚子里的孩子出气？这可是她的亲弟弟啊！”杨怡泪流满面地哀嚎着。
穆天泽的呼吸很重，一张原本还算儒雅的脸，此刻全被愤怒取代。
只是他没有顺着杨怡的意跟她一起讨伐穆苒，而是先给杨怡甩了一个巴掌：“撇开穆苒不提，你自己的疏忽就能撇清了？穆苒这个人虽然叛逆可恨，但如果你不招惹她，她也不会招惹你。”
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，看得出穆天泽对这个女儿还算是有几分了解的。
杨怡被打得脸甩到另一边，难以置信地捂着脸颊，可目光触及穆天泽要吞人一般的视线，吓得她战战兢兢地掉眼泪。
“我没有，我没有招惹穆苒。”杨怡暗恨，没想到自己痛失孩子，穆天泽第一件事不是安慰自己，竟然是又跟她动手。
这一次更不客气了，直接当着女儿的面扫落她的脸，让她以后如何在女儿的面前抬起头？
“爸爸，这一次真的不怪妈妈啊，你怎么能动手？”穆莹也被穆天泽的心狠吓了一跳。
此前父母之间的感情虽然生出了嫌隙没有以前恩爱，只是看在母亲怀孕的份上，父亲多少还给母亲留了面子，该有的尊重没有少。
没想到孩子一没，父亲非但没有安慰，反而教训起母亲——这反应，叫人心寒。
“你少为她说好话，她什么人我还不知道吗？当初我怎么提醒你的？过了几个月舒坦的日子，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。”穆天泽咬牙切齿地咆哮，吓得杨怡浑身发颤。
他说如果生了儿子就不离婚，如果没有——
所以他这是什么意思？在自己刚刚痛失孩子的时候，跟她离婚？
杨怡抖如筛糠地跪在床上，“天泽，你冷静点，冷静点啊。是穆苒推我害我痛失儿子，为什么你只一味责怪我？就算是我的错，难道穆苒这个凶手就没有错？你说我不对我认了，可是难道你不打算为我们的儿子讨回点公道吗？”
她死死抓着被子，原本悲伤的表情硬是被狰狞取代。
穆莹佯装关心问穆天泽：“爸，现在姐姐那边什么情况？警察局那边怎么说？”
她将证据销毁了，穆苒这会儿怕是插翅难逃了吧？
只是，等穆天泽寒着脸扔下答案时，穆莹眼底的笑容一凝。
没有将穆苒就地正法留在警察局？她现在竟然还没有罪？
怎么会这样？
她还没表示，杨怡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：“为什么不把穆苒抓起来坐牢？我的儿子白白被她害死，她却可以继续逍遥法外吗？不行，绝对不行。上一次她已经害惨了我，这一次她休想。”
杨怡激动地从床上跳下来，言语之间一定要穆苒付出惨重代驾。
这个观点跟穆天泽的想法不谋而合，只是看到曾经娇媚的妻子变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，穆天泽所剩无几地好感直接降为零了。
“你给我消停点吧，还需要你指点我怎么做？”穆天泽满脸厌恶地甩开杨怡的手，也没有说自己要怎么办，就从病房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