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的确是一颗人头，但决计不会是白炎的，因为他说过，就算是死，他都不舍得死在自己的前面，他说的，死掉的那个可以一了百了，而留下的人却要承受无尽的思念与伤痛，所以他不会让自己成为被留下的那一个，他那么深爱着自己，又怎会让自己成为被留下的那一个。
白炎他不会骗我，他不会。
人头被凌空抛过，稳稳落在了武飞云的手中，武飞云面带厌恶皱了皱眉头，拨开人头的发看了一眼，啧啧说道：“虽说脏了，倒也还能看出他脸上的愤怒，想来，是心有不甘吧。”
无瑕喘息着走了两步，想要抬头去看，才发现满目的泪水已经迷了双眼。他笑了一下，狠狠抹掉了眼泪，为自己突如其来的软弱而自嘲不已。
明明知道不会是他，为什么还要哭泣？难道自己对他这点信心都没有吗？以他的武功，就算对方人多势众，他也必定能逃出去！
可是，他若真的逃掉了，又怎会不来寻找自己。除非……
除非……
心好痛！发生的一切都太过突然，就在昨天，这里还是这般美好的存在，今天却就成了这么多人的丧命之地……
“属下倒忘了，孟白炎的脖子上，还系着这条红巾。”
微风吹过，染血的红巾随风而来，从武飞云身后飘向了这头。无瑕抬起头，看到了那抹刺目的绯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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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红巾，自此再不离身，白炎此心，不改不悔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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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炎早上出门的时候，脖子上就系着这条红巾，自己朦胧的睡眼里唯一清晰的就是他颈间的那抹嫣红。而今红巾在这儿，他呢……
红巾入手，反复摩挲。
什么都可以造假，这巾却的的确确是娘亲亲手所绣，巾角的瑕字一针一线，清楚明白。
白炎他……
人在哪……
脑中突然间什么都没有了，眼前的一切变得模糊，天与地的距离缩到了极致，成为了一片虚无。
好冷哪。
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。
白炎不在了吗？
如果，白炎他已经死了，那自己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。
“白炎……白炎……”双手伸出，却什么都触不到，心脏像是被什么压缩着，痛到无法呼吸了，想要去抓住点什么，可是这天这地如此空荡，让人无处可依。
“白炎，白炎——”
你回答我！你说过你会一辈子陪着我的，你怎可在无瑕将整个身心交给你之后，背信弃义，丢下我！
头好痛！
整个人被压榨着，每一寸血肉都要裂开了。
不行，白炎，无瑕受不了这个，受不了这个——
十指筋挛，指甲深深陷入了肉里，可是，却感觉不到任何疼痛，因为整个人突然之间空了，思维麻木了，无法思考，不能思考。
白炎，你等着我啊，无瑕随后就到，黄泉路上，奈何桥头，你一定要等着我……
“锵——”宝剑龙吟，却不是刺向对手，而是对准了自己的胸口。
这世间若没有了白炎，那么无瑕必定也已经不在了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