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十分钟后，车子到达公寓楼下。
顾白停好车，朝她道：“我上去，你在这里等我。”
乔薇有些不放心，但只能坐在车里等他。她总觉得秦明是头母豹子，而顾白是只小白羊，一不小心就会被那母豹子吃掉。
顾白进屋时，屋里很安静，就像没有人在里面一样，仔细一看，才看见秦明坐在沙发一角，朝他露出勉强的笑容。
他想起来，早上出门时他们并没有关卧室门。
床上想必杂乱不堪，有男人和女人的浴袍，也许还有他昨晚随意扔在地上的某种包装袋。
她知道昨晚这里有其他人在，而且也知道是谁。
顾白说：“刚才，和她去办了结婚证。”
秦明浅浅一笑，“这么说，你还要感谢我给你弄到了身份户口。”
顾白说得诚恳：“我一直就感谢你，没有你，就没有顾白这个人，你算得上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大的恩人。”
“恩人？”秦明又笑，“这个称呼我还从没想到过。”
顾白沉默不语。
秦明问：“你说搬东西，是要搬去她那里？”
“是的。”顾白回答。
“你不是很排斥她吗？她在你记忆里似乎扮演着不太好的角色，我记得你说过，她真实身份是你哥哥的情人，然后两人合谋杀了你。”
顾白回道：“是这样，也许，我命中注定要跑回去再被她骗，再被她杀。”
一句话，将秦明所有要说的话都堵住了。
也就是说，就算这一次那个人仍然对他不是真心，仍然是骗他，他也心甘情愿，此时此刻，他早已作好准备重蹈覆辙。
秦明的脸僵住，再也笑不出来，“那祝你好运。”说完，她站起身来，“我想你那位娇妻应该不会喜欢我，所以我这个恩人以后大概要少在你们眼前出现吧。再见了。”说完就转身出门去。
高跟鞋踩到电梯口，她回过头去，并没有看到他的人影。
他没有追上来，也并不打算追上来，甚至默认了两人再也不见。
她以为她无情，却没想到他更无情。
其实他并不是无情，只是对她无情罢了。
恩人？呵，这恐怕是她这么长的一辈子里最大的笑话了。
乔薇看见秦明的身影从公寓楼里出来，挺拔艳丽，有着女王般的风姿。
她先离开，是否证明顾白的话让她生气了，所以才这么快就离开？
就在她这样猜测时，前面的秦明突然回过头来。
明明离得很远，明明坐在车里，但她就是觉得秦明的目光穿透了空气，穿透了车窗，直逼她而来。
她竟然……有些想伏下身躲进车里，但已经太晚了，她肯定对方已经看到了自己。
她仍然那样坐着，似乎毫无畏惧，但身体上的僵硬只有自己知道。
秦明朝她一笑，转身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