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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章 岁月星河

2022-05-14 作者:孙新威

二年后,项城公园。

公园湖边,迎着夕阳,对着川川树木站立着三个人。“爸,妈,我们真的要离开项城?”三人中的一个小男孩抬起头,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爸妈。“新新,听爸爸的话,我们离开这个小县城,去更大的城市,受更好的教育,好不好?”说话的这个男人约摸三十三岁左右的年纪,一身西装服的穿戴,右手轻轻抚摸着孙新新的额头。这个男人正是孙新新的爸爸。“我不要离开项城,我不要离开我奶奶,我不要离开晨晨。”孙新新年龄不大,个头不高,却用力地挣脱他爸爸的怀抱,不住的摇着头。新新爸爸略微有些不忍,抬起头看了看他妈妈。新新妈妈含着泪,什么也没有说话,她何尝不能理解自己孩子的心情,但她也明白去大城市生活对于孙新新的重要。新新爸爸不住地安慰新新道:“新新,你说这样好不好?现在你在上小学,我们等你上初中的时候就把你送回来,你看怎么样?”新新忽然眼前一亮,止住了哭声,忙问道:“那我什么上初中?”“很快很快的。”“真的吗?妈妈。”孙新新有些不太相信他爸爸说的话,又抬起头问他妈妈,“妈妈,妈妈,我爸爸他说的是真的吗?他有没有骗我?”新新妈妈含笑看着新新道:“你爸爸没有骗你,他说的都是真的,很快就上初中了,然后你就可以再回来了。”“好耶,好耶。”新新高兴的跳了起来。

新新的妈妈向公园外张望着,似在找寻人的身影。但人群中走过一个又一个,也没有见到自己熟悉的那个身影。“他们应该不会来了吧,我们都在这儿等了那么久了?”新新的爸爸也望着公园门囗说道。“唉,算了。”新新妈妈叹了一囗气,又道:“本来说好的,他们来送我们的,怎么就不见人了呢?”“他们可能有事吧!才没有来送我们。”“但愿如此吧!”新新妈妈自顾自安慰道。两人带着新新向汽车站走去,时是盛夏,虽近黄昏时分,但太阳依旧如同火炉般烤着大地,八岁的新新舔了舔干得欲裂的嘴唇,看了看前面的冰淇淋小摊,又抬头看了看爸爸,最后又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妈妈。新新的妈妈在心中默默的想了想:“还是给儿子买一个冰淇淋吧,他自己都不知道会七八年吃不上这儿的冰淇淋。”“新新,想吃冰淇淋吗?”新新连忙嗯了嗯,点了点头。“你去给他买吧!”新新的爸爸从囗袋中掏出一张十元的钞票,伸手递给了一旁的妈妈。新新妈妈正要转身去买冰淇淋,忽听得身后的爸爸大喊:“新新妈妈,新新妈妈,别买了,汽车来了,再晚就赶不上了。”新新妈妈急忙折了回来,二话不说,抱起新新,拉着行李,就跟着新新爸爸往汽车上赶。

新新在妈妈的肩膀上大声哭道:“妈妈,妈妈,我要吃冰淇淋,给我买冰淇淋。”“新新听话,到了上海,妈妈给你买更大更好吃的冰淇淋。”“不要,我不要,我和晨晨最爱吃这儿的冰淇淋了,上海那里没有。”新新在他妈妈的背上扑打哭闹着,很快便引起了行人的侧目,但汽车已到跟前,两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,放了行李,就上了汽车。售票员见刚上来的小男孩一直大声的哭着,便弯下腰,轻转地抚摸着新新的额头,笑道:“小朋友,你怎么了,哭得那么伤心?”“我想吃冰淇淋,可我爸爸妈妈不给我买。”售票员抬起头看了看新新的爸爸妈妈。新新的妈妈尴尬的笑了笑,说道:“我们看车来了,没办法给他买了。”售票员点了点头,笑着对新新说:“小朋友,等下一站,阿姨带你去买冰淇淋好不好?”新新本来还想要吃这儿的冰淇淋,想要拒绝她,但见眼前这位阿姨这么和蔼可亲,点了点头,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眼泪,对着售票员大气一笑。售票员拍了拍他的肩膀道:“这才是好孩子。”站起身来,对新新的爸爸说:“两位要去哪里去,请把票买一下。”“上海。”“是带着孩子在哪儿上学吧?”新新的妈妈点了点头,不再多说什么,生怕说漏了嘴,再惹得新新大哭一场。

新新坐在妈妈的腿上,趴在窗户上,呆呆地看着窗外,飞驰而过的树林草木,房屋白云。他想:“现在晨晨在做什么呢?她是不是也在想着我呢?”他在心中自己对自己说道:“晨晨,我爸妈说了我很快就回来了,你一定要在项城等着我,好好的等着我,等我回来了,我们两个还在公园里玩,做游戏好不好?”想着想着,新新竟趴在窗户上睡着了。新新妈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,盖在了新新的身上,轻轻地抚摸着新新的背,对着窗外也是一阵失神。新新爸爸说道:“你在想什么呢?那么入迷?”“没想什么,我在想以后到了上海怎么生活,听说上海可不像我们这小地方,那儿的什么东西都很贵的。”“我知道,但同时也可以赚到很多钱。”“老公,你说人的一生累不累?像新新,从小学时就必须好好读书,为了读书受到更好的教育,离开了他最好的朋友,离开了他奶奶,我在想到了上海之后,他会多么的孤独。还有,长大之后,工作结婚,像我们一样,为生计奔波,有些时候不得不狠心舍弃自己所爱所喜欢的东西。”新新的爸爸听罢,低下头沉默良久,幽幽地叹了一囗气,说道:“人哪,本来就是很无奈的,你也是知道的,这是没有办法的,乐观点吧!”“老公,我问你一个问题。”“嗯?你问吧!”“看着我的眼睛。”新新的爸爸苦笑道:“问什么啊,还要看着你的眼睛。”“你说以后你有钱了,你会不会不爱我了?”“这...这怎么会?我一生只爱你一个人,无论贫穷还是富贵,人们常说不能忘了糟糠之妻嘛!”“我相信你。”她向他靠了靠,倚在了他的肩膀上。

新新他根本就没有料到,自己随自己的爸妈来到上海后,竟然一住就是七年。七年后的一天夏天,时是初二毕业的新新正在房间里写作业,沉入书的海洋当中。忽然被一阵电话铃声吵回现实中,正要起身去接电话,只见妈妈已拿起了电话,才二秒中,妈妈的脸色立刻就变了,新新正想要问些什么,妈妈一挂电话,急匆匆地对新新道:“新新,快点收拾你的东西,我们回项城。”项城这两个字在新新的脑海中再次出现,他曾经不止一次地想着这二个字,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再回到这个地方。“怎么了,妈?这么急?”“刚才你爸打电话说,你奶奶去世了。”“什么?”新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。他脑海里瞬间一片空白,只有童年时奶奶慈祥的笑容。他又想起小时候暑假时奶奶总是会把风扇对着他一个人吹,让他看动画片,时不时的往他碗里夹菜夹肉。“新新,你在想什么呢?快点收拾收拾,我们现在就走。”新新站起身来,六神无主的随便收拾收拾自己的作业,课本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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