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修听了郝安颜的话，刚刚消下去的火登时又蹿了上来。
他冷冷地将程欢放下，不顾她虚弱的身体一脚踹在她的膝弯上，让她扑通跪倒在地。
“给安颜道歉！”他命道。
程欢惶然抬起头来看着他，几乎是从嘴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，“为、什、么？”
慕修垂下眼帘看着她，冷然道：“她好心为你求情，你为了逃走却不惜打伤了她，简直是好赖不分，恩将仇报！对我大哥是这样，对安颜也是这样，程欢，你到底有没有心？”
程欢紧咬着下唇，疼得冷汗直冒，不是身上的痛，而是心痛。
她如果没有心就好了，在面对他的冤枉指责之时，就不会那么疼了。
门口的骚动引来了一群公子哥的围观，他们唯恐天下不乱，吹着口哨叫嚣，“磕头认错啊！”
郝安颜没料到慕修会为她做到这个地步，心里又是得意又是感动，撒娇道：“修，算了……”
“不能算了，我得让她知道，谁才是我心尖尖上的人，她敢伤害你，我当然不能饶了她。”
慕修的每一个字出口，都像是一把利刃在狠狠地绞着程欢的心，绞得她鲜血淋漓。
原来，有一种痛，真的能深到骨子里。
他可以不爱她，也可以伤害她，可是他怎么可以……这样子羞辱她？
也罢，从爱上他的那一刻起，她还有什么尊严呢，早就消灭殆尽了。
她勉力跪直摇摇欲坠的身子，面向郝安颜，沙哑的嗓音道：“郝小姐，对不起，是我错了。”
她缓缓躬下身去，沉重的脑袋咚咚地磕在坚硬的地板上，眼泪尽数滴落于地。
伴随着泯灭的尊严，还有她的一颗心。